第一天景川杀了一头砂岩虎,第二天则是在长度达到五十米的大型笼子内杀了几十只沙漠红狼。武器还是之前那把匕首。
要说对敌经验,景川跟人打的经历比跟野兽要多得多。
但道理是差不多的。
力量、速度、武器不能压制,那就靠破绽。
自己尽量滴水不漏,抓住机会针对敌人致命之处加以重击。
从第二个笼子里出来,他身上的血比上一场还多,受的伤也更多。
最后一匹狼被他手里的匕首扎入心脏,抽搐着滚落在地上后,他同样抬头寻找摄像头,然后冲着离他最近的一个竖起两根沾满粘稠血浆的手指。
他身上的伤大多是皮外伤,而且结束之后有医护人员会为他治疗,但愈合需要时间。
如果下一场再把他和更多的野兽关在一起厮杀,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把握能活下来了。
虽然这么估算,他却并没有过多担心。治疗之后,该吃就吃,该睡就睡。
既然给他安排了七场挑战,并且他也已经应战,他相信他们不会让他轻易死在第七场之前。
这个“他们”包括风赢朔,也包括黑鹄。
先不说风赢朔,单说黑鹄这个人,以景川和他打过的交道来看,这人表面上对陌星各个家族的家主或显贵们毕恭毕敬,其实一肚子算计。
好歹他是浮世夜都明面上的老板,这里赚到的钱有他一份。
景川身为逃奴被丢进来,无论风家家主有没有给钱,他是必然要物尽其用,不会浪费的。
开始的几场人不多,不等于开不起赌局,也不等于往下的场次没有观众。
第三场安排在晚上,景川也算是得到了一个白天的休息时间。
傍晚,他还躺着,房间门打开了。
他以为是浮世夜都的人来了,翻身坐起来。
然而,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虽然戴着半脸的金属面具,只露着眼睛和鼻子以下,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,那是风赢朔。
他愣了愣:“你不是不来看么?”
敬语都不用了。
风赢朔靠着门框,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才说:“今天这场没有外人。”
景川一怔:“什么意思?”
风赢朔没回答他,朝他走过来,站在他床边命令道:“趴下去。”
景川瞪着眼:“干什么?”
他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,也有点烦躁。他不想在这时候被风赢朔操。
但他手脚上还戴着镣铐,而风赢朔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,再说他还受过枪伤,虽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,也不知道到底痊愈没有。
景川心里有顾忌,于是风赢朔没费多少工夫就把他翻过去变成趴跪在床上的姿势。
“今天这场你不用动。”风赢朔一边说一边扒他裤子,“太轻松了岂不是跟作弊一样?给你增加点难度。”
他话音没落,景川就感觉到肛门被一根湿湿滑滑的手指插了进去。
“这么紧。”身后的声音说着,手指就开始在直肠内四处抠挖按压。没几下就准确地按在前列腺上,景川的呼吸陡然乱了。
手指漫不经心地在那里戳弄了几下,又挤进去一根。
两根手指扩张了一会儿就退出去了。
接着风赢朔往里边挤了一管润滑液,然后一个滑溜溜的东西抵着括约肌被慢慢推进去。
“唔……你……放什么进去?”
那东西不算大,有润滑液的帮助,塞进去之后景川没觉得疼,只是有点涨。
“跳蛋。”风赢朔说着开始塞第二个。
“风赢朔,”景川喘着粗气,语气很不耐烦,“我没指望你提的这七场挑战有绝对的公平可言,但是你能不能在给我一点点尊重,让我好好把这七场打完,就算在最后你们把我弄死,我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风赢朔的动作顿了一下,又继续把跳蛋往里推。
一边让那颗东西挤进直肠,从前列腺上滑过去,一边慢条斯理地说:“你知道逃跑的性奴被抓回来一般会怎么处置吗?最基本的,就是失去穿衣服的权利。”
“你有被脱光衣服像条狗似的到处牵吗?你有受刑吗?有被饿肚子和剥夺睡眠吗?把你抓回来这两个多月,你只是像一个普通的囚犯被关着吧?你自己也说了,不会有绝对公平,那就别抱怨。”
风赢朔一共塞了三个跳蛋,都是无线的。肠道完全把它们吞了进去,塞得满满当当。
最后风赢朔拍拍他屁股,给他把裤子提上去,说:“好了。”
景川转过身,觉得肠子里胀得难受,只得把坐换成跪坐才稍微好一些。他隐忍地皱着眉问:“什么样的角斗我不用动?”
风赢朔脱下沾了润滑液的橡胶手套丢进垃圾桶,说:“全息游戏玩过吧?”
“游戏?”景川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“第三场是玩游戏?”
风赢朔一把扯开他领口,露出上臂缠着的纱布,说:“不然呢?你这伤还能打?第三场就死了的话,多没意思。”
他伸手过来时,动作并不是很快,景川想象躲还是能躲过去的。但他没有躲。
他看着风赢朔,过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,说:“那你们可以让我养养伤。”
风赢朔似笑非笑:“想多了。”
景川的视线移到他胸口:“你的伤好了么?”
风赢朔本来虽然也没什么太好的脸色,但还不至于很难看,没想到听到这话表情直接沉下来:“关你什么事?”
怼了这么一句之后,更是好像连看见景川都烦,黑着脸说:“第三场,你会用游戏头盔在一个全息游戏里潜入目标地点,每次被敌方发现就会引发惩罚。不难,但是惩罚会累积和加强,达到最高强度,你可能会终生瘫痪。”
“……”景川无语,“你的跳蛋杀伤力太大了吧……”
“那只是给你增加难度的,不是惩罚。”风赢朔往门口走,打开门又回头说,“第三第四场都是游戏场,我会根据今晚的情况决定明天那场给你增加什么难度。”阴沉的表情这时又挂上一丝意义不明的轻笑,活脱脱一个变脸怪。
景川从打开的门缝看到等候在外面的渊寒的半张脸。
看到他,就不由想起那个把他抓回来的渊鹤。
只是那个人在把他移交给护卫队之后景川就没再看见过他。
风赢朔出去没一会儿,浮世夜都的人就进来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从后台通道进场,拖着镣铐走上舞台,景川发现这一次的笼子显得华丽得多。
地面上铺着深红色地毯,不明材质的透明外壁如同莲花花瓣,以金色金属杆为骨架分隔支撑,在天顶弯出弧形闭合。
哪怕中间立着一个高大的黑色刑架,色彩的搭配仍然显得有几分雅致。
笼子里的工作人员也特别多,除了在他旁边看着他的几个押解人员,还有五六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整理着一些景川不认识的仪器。
说是没有外人,观众席上还是坐了几十个人。
距离太远,景川看不清他们的脸,也猜测不出这些“不是外人”的都是些什么人。
不过他很确定那其中没有风赢朔——风赢朔就算真的在观众席上,也会坐在包间里而非散台上。
那个刑架让景川想起了上官云清。他曾经看到过上官赤裸着身体被绑在刑架上折磨,成为现场无数眼神亢奋的观众的娱乐节目。
风赢朔说,全息游戏,他不用动,但显然这个不动并不等同于轻松。
押解他的人卸掉他手脚的镣铐,给他的手腕脚腕分别扣上一个皮革束具,而后再为他戴上一个游戏头盔。吃R⑦?1零⑤⑧⑧⑤⑨零
他当然玩过全息游戏,所以看见那个头盔的第一眼,他就意识到那不是个普通的游戏头盔。
这个全包型头盔比一般的游戏头盔大,也复杂得多,上面还延伸出许多不同颜色的导线,连接到白大褂们正在调试的仪器上。
“这到底是什么?”景川问。
“游戏头盔。”为他戴上头盔的白大褂边说边整理那些导线。
景川将信将疑。
旁边的人抓住景川的手腕,在皮革束具上扣上链条,但扣好后也没放开,仍然抓得紧紧的。
又有人过来,手里拿着些同样连着导线的东西。
景川从头盔中看不真切,直到感觉有人掰直他的手指,从两边中指的指甲缝里插进什么东西,他才意识到不对。
但他被压制住,根本挣脱不了。
那是很细的针,刚刚刺进去时痛感并不明显,但那针非常长。
景川几乎能通过感觉知道那针从指甲缝一直深入,穿过整根中指,又从掌背穿过,直到腕骨往上。
仍然不算很疼,只是如同蚂蚁带着毒液爬过,带来丝丝缕缕的痒和刺痛。
随后是后颈,同样一根针穿透皮肉,贴着颈椎刺下去。
在那之前他听到施针者的警告:“不要乱动。针很细,但是强度韧度很大,刺伤神经就麻烦了。”
景川额头渗出汗来。
游戏装置?
他不信。
但他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,他们没理由欺骗他啊。
这些人终于操作完之后,手腕上的链条开始收紧,将他的身体往上吊起。
没有吊得很高,脚离地一会儿,脚腕上的链条绷紧了就停止了。他呈X形被锁在了刑架上,两手中指都刺了针,不能握拳。
那些人围着刑架反复检查。
头盔附带的耳机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:“磁导针的作用是探查和记录部分神经的传导信号,不过在挑战中,一旦触发惩罚,会释放一定强度的超磁脉冲刺激。强度会随着次数累积而提高,请务必小心。”
这和风赢朔之前提过的差不多,但这人说话的口吻和风赢朔或浮世夜都的人都不一样,中规中矩,还有些客气礼貌。
这个人随后又跟他说了一通“游戏”的内容及操作等等规则性的东西。
也都是一板一眼的说话方式。
景川倒是镇静了下来。
除了风赢朔那套奴隶框架之外,他对规则明确的东西接受良好。
这源于他自小接受的训练和长年的习惯。
很快,“游戏”正式开始。
虽然他仍然抱有怀疑,但这的确像是一个全息游戏。只是游戏中并没有显示登录场景,也没有显示游戏名字,只有个版本号。
他在游戏中是一个特工,需要秘密潜行到达目标地点。
出发前他检查了一下,五感及痛感都百分百开启。
游戏场景极其逼真的前提下,这简直就像是本人真正地在进行一场实战。
他心里的疑惑更大了。
在风家内宅的时候,他和其他三等奴没有太多娱乐,谁都会多多少少打打游戏。
如果有这么一个场景还原度如此之高的全息游戏,就算他们没玩过,也不可能没听说过。
但他或江意的确不知道这么一款游戏。
游戏中的他用消音手枪击杀了一个没发现他的敌人。他对大部分常见枪械都很熟悉,于是立刻发现这个游戏连枪的后坐力都无比真实。
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这样的游戏就算有一定难度也不是太大问题。毕竟游戏内容算是他数年来常做的事之一。
虽然他四肢张开被吊在刑架上,三根磁导针也仍旧给他带来刺麻的不适,但多年的雇佣兵生涯使他很容易就沉下心来,专注于任务。
只是,当他突破第一个岗哨后,他肠道里的跳蛋突然震动起来。
“嗡”地一下,整个肠道都麻了。
那里太久没有受到刺激,他一下子根本感觉不到究竟是一个还是几个跳蛋在震动,只觉得那股酥麻像电流一样倏地往四肢百骸流蹿。
游戏里的他“唔”了一声,身体控制不住趔趄几步,当即让不远处的敌人察觉了。
游戏里的子弹向他这边射击过来的同时,刑架上的他忽然感觉到两个指尖传来难以形容的锐痛。
仿佛有人从中指扯住手臂的神经和筋脉,狠狠抽动,要生生拽出去似的。
“啊——”他嘶吼起来,身体剧烈抖动。他自己听不到,链条被抖得发出了琅琅的声音。
而跳蛋也震得更加厉害,其中一个正好抵在他的前列腺。
他实在说不清在剧烈疼痛的同时,那算不算快感,只觉得又麻又涨,又想它停止,又想它继续。
有点像许久之前在风赢朔手底下被反复磋磨的情形。
但他咬牙控制着游戏里的自己继续往前。磁导针的刺激也终于在游戏里的危险解除后停止了。
只是那几个跳蛋的确给他增加了难度。
磁导针停了,跳蛋没停。
他能感觉到一会儿是一个跳蛋震动,一会儿是两个,一会儿又是三个。
震动的频率也时快时慢,时强时弱,怎么都要分走他一点注意力。
没多久,他再一次触发惩罚机制。
这一次磁导针的刺激比上一次强烈,不止双手,后颈那根也启动了。
他疯狂地吼叫,身体僵硬地颤抖,双臂和脊椎甚至麻痹了几秒钟,完全没有知觉。
他脑海里闪过风赢朔关于瘫痪的警告,心里不由自主生出恐慌来。
他在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下不断嘶声嚎叫,像他前两场面对的绝境中的猛兽。
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,手腕脚腕也都火辣辣的疼,一定是在挣扎时被磨破了。
游戏里的他由于身体的失控,被敌人发现并且追杀。逃跑过程中又被击中一枪。
五感和疼痛度是全开状态。中枪的痛感与真实状况几乎完全一致。他痛到失声,一时无法行动,靠着拖动身体滚落到山坡下躲过一劫。
现实里的疼痛不能被屏蔽掉,而是与游戏中的身体感知叠加。
无论是刑架上的景川还是游戏里的景川,都在大口大口喘气。冷汗热汗混在一起,流得像雨水淋湿了身体。
万幸的是在山坡下躲了一会儿,游戏里的危机解除了,磁导针的刺激也跟着停了下来。
然而身体还残留着一跳一跳的烧灼般的痛感,四肢也仍然有不规律的抽动。
下一次呢?
毫无疑问,一定会更加强烈。
的确是一个游戏。只是,他有可能会残,会死……
他不能让磁导针再一次被触发。
他闭了闭眼,等待额上一滴汗水从睫毛上落下,打起精神继续往前。
意识和身体是一体的,但多年以来,景川每每在这样的关头,就会努力分离出一部分意识,用最冷静客观的态度去处理身体伤处造成的疼痛。
而这次还包括了肠道内跳蛋额外施加的刺激。
就像自我催眠和暗示,好像那个疼痛混杂着诡异快感的身体不属于他。所有与疼痛过度刺激相关的感觉都仿佛暂时性变得迟钝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光屏上的画面一分为二,一个是景川正在进行的“游戏”画面,一个是景川吊在刑架上的实时画面。
光屏的光映在风赢朔没什么表情的脸上。他低头看了看微端的信息,目光回到画面上。
游戏画面里,景川终于没再触发磁导针,成功潜入。
他竖起了三根手指,但脸上没有前两次那种带点狂野嚣张的表情,取而代之的,是蹙着眉喘着粗气的样子。
“游戏”系统将他的所有微表情都捕捉了,风赢朔甚至能看出他咬着牙,以至于两颌部位绷得紧紧的,略微鼓了起来。
风赢朔放大他刑架。
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扯起嘴角,无声地笑了。
他对着光屏轻声说了句:
“继续。”